第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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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江晚晚埋首學習了兩個小時，隔壁房的江桃也哭了兩個小時。
直到杜萍提著一籃子青菜回來，看到眼睛都哭腫了的江桃，眉毛一挑，下意識問：“你們兩個又吵架了？”
江桃哭哭啼啼搖頭：“沒有，我沒有惹姐姐。”
因為‘江晚晚’比江桃早出生一分鐘，所以江家決定撫養兩個孩子後，理所當然成為了姐姐。
江晚晚是真無語江桃，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惹她一樣。
說話故意含糊，還有總喜歡哭哭啼啼，哪一樣都讓江晚晚不喜。
她一臉認真建議：“你可以好好把話說清楚嗎？”
這種不按條理出牌，把本來三分哭七分裝的江桃都給弄懵了。有一種自己在暗戳戳使力，卻發現對方全然不在意的尷尬。
見江桃終於不哭了，江晚晚才和杜萍解釋：“我一直在房間裏做題，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哭這麽久。”
聽到她做了兩個小時題，江桃頓時目瞪口呆。
她怎麽能那麽冷漠，自己故意沒關房門，就是想讓她聽到自己在哭。結果不僅不過來安慰，還能心無旁騖做題。
江母打量著兩個孩子，突然有了龍生龍鳳生鳳的感悟。
晚晚沈著冷靜，像丈夫。江桃雖說是養在身邊的，但動不動就喜歡哭，還真是隨了李梅。
杜萍看著眼睛紅腫的江桃，說她：“好了，別哭了，哭瞎了看你怎麽辦。”
隨後擦了擦額頭的汗。
在菜園幹了那麽久的活確實累了，想到一會還要煮晚飯，就想歇一會，便隨手拿過一張小板凳坐下，開始擇菜。
杜萍一邊麻利幹活一邊對兩個孩子說：“都出門玩會吧，還有好一會才能吃晚飯呢。”
江晚晚學習了兩個小時，也確實想出去走走，放空一下腦袋，但她又不是那種喜歡白吃白喝的人，所以還是很主動問：“要不我幫忙一起做晚飯？”
杜萍欣慰笑道：“不用了，出去玩吧。”
嘴裏說著話，手裏的活半點沒停下。
她是真心願意江晚晚多出門走走。想這孩子剛回來那半個月，除了去上學基本都不怎麽願意踏出這個院門，可沒把她愁壞，擔心孩子適應不了島上的生活，好在後來好了很多。
江晚晚沒再堅持，也沒有立刻出門，而是先回房間收拾因為學習有些淩亂的的桌子。
江桃還站在院子中，先是看著江晚晚回屋，又看向在幹活的母親，心裏說不出的難受。
她眼睛都哭腫了，江晚晚無視，母親也只是讓她別哭，都不問一句她為什麽哭。
可她到底為什麽哭呢？
哭太久，江桃自己都迷茫了。
不一會，江晚晚又從屋裏出來，和杜萍說了一聲，真出門了。
江桃咬了咬唇。
她不想出門，外頭那些人現在看到她就竊竊私語，肯定是在說她的身世。
想到這些，她就控制不住去恨親生母親。
親生父親是烈士，雖然比不上現在的爸爸，但怎麽說都是烈士。但偏偏，她有一個那樣可惡的母親，幹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，給她抹了黑。
不然，烈士之女的身份，自然也光榮。
“你怎麽不出去玩？”杜萍擡頭看向她。
江桃慢慢挪到母親身側蹲下，一邊開始幫著擇菜，一邊乖巧道：“我不想去玩，我幫你幹活。”
杜萍笑笑，由著她。
-
另一頭，江晚晚出了江家，便漫無目的在島上瞎轉。
臨近傍晚，好多人家的煙囪都冒著煙。
所謂煙火人間，不就是如此？
她看著心情好了許多，想看更多，便幹脆往高處走。
越往上，地勢越不平，住的人家自然越少。
到了山頂，她尋了一個最佳觀景點，站得直直的，向遠處眺望，有了意外的發現。
站在這裏竟然能看到遠處的大海，她的心情更好了。
大海，瓦房，還有從煙囪裏不斷冒出來的裊裊炊煙，勾勒出了一幅極美的黃昏畫面。
江晚晚覺得，應該不會有人能懂自己此刻的心情。
眼下這平常的一幕，是她曾經不敢想的。
雖然那時候大家心裏一直堅定相信，勝利一定會屬於我們。
但什麽時候能勝利呢？什麽時候可以看到勝利呢？
不知道，那個時代的他們，沒人知道。
他們能做的，就是在勝利還沒到來之前，堅持，堅持，再堅持。
不知不覺，江晚晚就在這裏站了好一會。
她又發現了一個意外的驚喜。
站在這裏，竟然能看到日落。
當然，現在離日落時間還早，太陽才漸漸西沈。
“你站在這裏挺久的了，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？”
一道溫柔清朗的聲音傳來，江晚晚轉過身，看到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。
高高瘦瘦，穿著一條黑色長褲和一件薄薄的灰色橫紋毛衣，周身氣質幹凈溫柔，給人感覺不像是小島上靠打魚為生的本地漁民。
戰爭年代養成的習慣，讓江晚晚下意識就分析對方是敵是友，隨後想到現在是1983年，和平年代，而且南丫島有部隊駐守，怎麽可能有敵人。
對方可能也察覺到江晚晚突然生出的警惕，並沒有介意，反而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。
對方沒有惡意，江晚晚便也朗聲笑道：“我在看那些煙囪。”
煙囪？
對方顯然沒想到，微微一怔。不過很快釋然一笑，朝前走了幾步，站在她旁邊一丈遠的地方，也眺望前方。
還別說，煙囪幾乎都在冒著煙，就是不知道好看在哪裏。
他笑問：“煙囪好看？”
江晚晚點了點頭：“好看。不止煙囪，那一間t間屋舍也好看，還有那天上的白雲，遠處的大海，即將落下的日頭，都好看。”
這回答讓人意外，不過卻也感染人。
那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，溫和提醒：“南丫島雖然沒有猛獸，不過山裏還是會有一些危險的動物，一個人不要跑那麽深。”
“嗯。”這個江晚晚知道的，她好奇問對方：“那你呢，看著好像是從山裏面出來的。”
那人笑道：“我來找藥材。”
鄉下人多少懂得一些草藥，偶爾有個咳嗽發燒什麽的，自己找來煮水喝，所以江晚晚並不懷疑他這答案。只是見他兩手空空，顯然是沒找到。
那人又問她：“準備站這裏看多久？”
江晚晚看了眼天邊的太陽，知道自己待不了太久。
“一會就走。”
得到答案，那人也不再說什麽，臨走前不忘提醒她註意安全，說完便又轉身往林子裏的走去。
江晚晚猜他應該是想繼續再找找草藥。
約莫又待了十來分鐘，日頭已經快要接近海平面，江晚晚不敢繼續在這裏呆下去，開始慢悠悠下山。
她不知道，在她離開後，剛才短暫偶遇的那個男子，也從樹林裏出來，確定她下山後，才從另一條道也下了山。
-
回到家，杜萍差不多將晚飯做好。
江晚晚先去洗手，再進廚房幫忙端菜拿碗。
晚飯是杜萍和兩個孩子吃的，杜萍對此也習以為常。但凡到了飯點江玉海沒有回來，多半是不回來吃。
只是今晚，她面上多少多了幾分擔憂。
臺風要來，外頭顯然已經起風了，吹的院子那棵大樹唰唰作響。
吃到一半，她端起碗走到門口，感受著明顯強勁了許多的風，有些擔心自言自語：“臺風馬上要來了，也不知道老江今天還回不回來，不能回來也得趁早打個電話才是。”
江桃聽到母親的自言自語，接過話問：“媽，爸他們部隊又要抗臺風嗎？”
杜萍扒拉了幾口飯才應道：“不知道呢，也沒往家裏打電話。”
“沒電話估計就是晚點會回來。”
“應該是吧。”
杜萍又坐回餐桌前，三兩下吃完了碗裏的米飯，擱下碗筷，才看到江晚晚吃得慢吞吞的，自己都已經吃完兩碗飯了，她碗裏的飯還有一半，於是關心說了兩句：“吃快點，菜都涼了。”
江晚晚嗯了聲，加快扒飯的頻率。
她吃東西喜歡細嚼慢咽，以前是因為條件不允許，現在既然允許了，她還是想慢慢品味。
杜萍提醒了兩句後，便去院子裏檢查一下有沒遺漏的東西沒有收拾。
母親離開後，江桃語氣有些得意對江晚晚說：“你不知道吧，南丫島一年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個臺風，每次臺風前後，爸的部隊都很多事要做，所以有時候臺風天會幾天都不能回家。”
江晚晚聽出來了，她這是在得瑟呢，那種‘我對這個家很了解，而你不過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外人’的得意。
十四歲的年紀，怎麽那麽多心思。
她把嘴裏的飯咽下去後，才語氣認真告訴江桃：“在熱帶海洋面上經常有許多弱小的熱帶渦旋，條件具備後便會形成臺風。南丫島四面環海，每年有臺風很正常。人民解放軍的宗旨是為人民服務，父親身為團長，自然有責任在臺風來襲的關頭，帶領部隊上下抗擊臺風，保衛老百姓的性命財產安全。”
這是她上輩子上洋學堂的老師告訴他們的。
隨著江晚晚一句一句往下說，江桃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僵住了。
“你……”江桃卡住了。
該說什麽呢，說你知道的真多，還是你怎麽能那麽不可理喻。
她又不需要誰來告訴自己，臺風是怎麽形成的，軍人是為人民服務的。
自從那次被自己推到住院後，她真覺得每次和江晚晚說話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，還是團帶刺的棉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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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晚晚埋首學習了兩個小時，隔壁房的江桃也哭了兩個小時。
直到杜萍提著一籃子青菜回來，看到眼睛都哭腫了的江桃，眉毛一挑，下意識問：“你們兩個又吵架了？”
江桃哭哭啼啼搖頭：“沒有，我沒有惹姐姐。”
因為‘江晚晚’比江桃早出生一分鐘，所以江家決定撫養兩個孩子後，理所當然成為了姐姐。
江晚晚是真無語江桃，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惹她一樣。
說話故意含糊，還有總喜歡哭哭啼啼，哪一樣都讓江晚晚不喜。
她一臉認真建議：“你可以好好把話說清楚嗎？”
這種不按條理出牌，把本來三分哭七分裝的江桃都給弄懵了。有一種自己在暗戳戳使力，卻發現對方全然不在意的尷尬。
見江桃終於不哭了，江晚晚才和杜萍解釋：“我一直在房間裏做題，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哭這麽久。”
聽到她做了兩個小時題，江桃頓時目瞪口呆。
她怎麽能那麽冷漠，自己故意沒關房門，就是想讓她聽到自己在哭。結果不僅不過來安慰，還能心無旁騖做題。
江母打量著兩個孩子，突然有了龍生龍鳳生鳳的感悟。
晚晚沈著冷靜，像丈夫。江桃雖說是養在身邊的，但動不動就喜歡哭，還真是隨了李梅。
杜萍看著眼睛紅腫的江桃，說她：“好了，別哭了，哭瞎了看你怎麽辦。”
隨後擦了擦額頭的汗。
在菜園幹了那麽久的活確實累了，想到一會還要煮晚飯，就想歇一會，便隨手拿過一張小板凳坐下，開始擇菜。
杜萍一邊麻利幹活一邊對兩個孩子說：“都出門玩會吧，還有好一會才能吃晚飯呢。”
江晚晚學習了兩個小時，也確實想出去走走，放空一下腦袋，但她又不是那種喜歡白吃白喝的人，所以還是很主動問：“要不我幫忙一起做晚飯？”
杜萍欣慰笑道：“不用了，出去玩吧。”
嘴裏說著話，手裏的活半點沒停下。
她是真心願意江晚晚多出門走走。想這孩子剛回來那半個月，除了去上學基本都不怎麽願意踏出這個院門，可沒把她愁壞，擔心孩子適應不了島上的生活，好在後來好了很多。
江晚晚沒再堅持，也沒有立刻出門，而是先回房間收拾因為學習有些淩亂的的桌子。
江桃還站在院子中，先是看著江晚晚回屋，又看向在幹活的母親，心裏說不出的難受。
她眼睛都哭腫了，江晚晚無視，母親也只是讓她別哭，都不問一句她為什麽哭。
可她到底為什麽哭呢？
哭太久，江桃自己都迷茫了。
不一會，江晚晚又從屋裏出來，和杜萍說了一聲，真出門了。
江桃咬了咬唇。
她不想出門，外頭那些人現在看到她就竊竊私語，肯定是在說她的身世。
想到這些，她就控制不住去恨親生母親。
親生父親是烈士，雖然比不上現在的爸爸，但怎麽說都是烈士。但偏偏，她有一個那樣可惡的母親，幹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，給她抹了黑。
不然，烈士之女的身份，自然也光榮。
“你怎麽不出去玩？”杜萍擡頭看向她。
江桃慢慢挪到母親身側蹲下，一邊開始幫著擇菜，一邊乖巧道：“我不想去玩，我幫你幹活。”
杜萍笑笑，由著她。
-
另一頭，江晚晚出了江家，便漫無目的在島上瞎轉。
臨近傍晚，好多人家的煙囪都冒著煙。
所謂煙火人間，不就是如此？
她看著心情好了許多，想看更多，便幹脆往高處走。
越往上，地勢越不平，住的人家自然越少。
到了山頂，她尋了一個最佳觀景點，站得直直的，向遠處眺望，有了意外的發現。
站在這裏竟然能看到遠處的大海，她的心情更好了。
大海，瓦房，還有從煙囪裏不斷冒出來的裊裊炊煙，勾勒出了一幅極美的黃昏畫面。
江晚晚覺得，應該不會有人能懂自己此刻的心情。
眼下這平常的一幕，是她曾經不敢想的。
雖然那時候大家心裏一直堅定相信，勝利一定會屬於我們。
但什麽時候能勝利呢？什麽時候可以看到勝利呢？
不知道，那個時代的他們，沒人知道。
他們能做的，就是在勝利還沒到來之前，堅持，堅持，再堅持。
不知不覺，江晚晚就在這裏站了好一會。
她又發現了一個意外的驚喜。
站在這裏，竟然能看到日落。
當然，現在離日落時間還早，太陽才漸漸西沈。
“你站在這裏挺久的了，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？”
一道溫柔清朗的聲音傳來，江晚晚轉過身，看到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。
高高瘦瘦，穿著一條黑色長褲和一件薄薄的灰色橫紋毛衣，周身氣質幹凈溫柔，給人感覺不像是小島上靠打魚為生的本地漁民。
戰爭年代養成的習慣，讓江晚晚下意識就分析對方是敵是友，隨後想到現在是1983年，和平年代，而且南丫島有部隊駐守，怎麽可能有敵人。
對方可能也察覺到江晚晚突然生出的警惕，並沒有介意，反而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。
對方沒有惡意，江晚晚便也朗聲笑道：“我在看那些煙囪。”
煙囪？
對方顯然沒想到，微微一怔。不過很快釋然一笑，朝前走了幾步，站在她旁邊一丈遠的地方，也眺望前方。
還別說，煙囪幾乎都在冒著煙，就是不知道好看在哪裏。
他笑問：“煙囪好看？”
江晚晚點了點頭：“好看。不止煙囪，那一間t間屋舍也好看，還有那天上的白雲，遠處的大海，即將落下的日頭，都好看。”
這回答讓人意外，不過卻也感染人。
那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，溫和提醒：“南丫島雖然沒有猛獸，不過山裏還是會有一些危險的動物，一個人不要跑那麽深。”
“嗯。”這個江晚晚知道的，她好奇問對方：“那你呢，看著好像是從山裏面出來的。”
那人笑道：“我來找藥材。”
鄉下人多少懂得一些草藥，偶爾有個咳嗽發燒什麽的，自己找來煮水喝，所以江晚晚並不懷疑他這答案。只是見他兩手空空，顯然是沒找到。
那人又問她：“準備站這裏看多久？”
江晚晚看了眼天邊的太陽，知道自己待不了太久。
“一會就走。”
得到答案，那人也不再說什麽，臨走前不忘提醒她註意安全，說完便又轉身往林子裏的走去。
江晚晚猜他應該是想繼續再找找草藥。
約莫又待了十來分鐘，日頭已經快要接近海平面，江晚晚不敢繼續在這裏呆下去，開始慢悠悠下山。
她不知道，在她離開後，剛才短暫偶遇的那個男子，也從樹林裏出來，確定她下山後，才從另一條道也下了山。
-
回到家，杜萍差不多將晚飯做好。
江晚晚先去洗手，再進廚房幫忙端菜拿碗。
晚飯是杜萍和兩個孩子吃的，杜萍對此也習以為常。但凡到了飯點江玉海沒有回來，多半是不回來吃。
只是今晚，她面上多少多了幾分擔憂。
臺風要來，外頭顯然已經起風了，吹的院子那棵大樹唰唰作響。
吃到一半，她端起碗走到門口，感受著明顯強勁了許多的風，有些擔心自言自語：“臺風馬上要來了，也不知道老江今天還回不回來，不能回來也得趁早打個電話才是。”
江桃聽到母親的自言自語，接過話問：“媽，爸他們部隊又要抗臺風嗎？”
杜萍扒拉了幾口飯才應道：“不知道呢，也沒往家裏打電話。”
“沒電話估計就是晚點會回來。”
“應該是吧。”
杜萍又坐回餐桌前，三兩下吃完了碗裏的米飯，擱下碗筷，才看到江晚晚吃得慢吞吞的，自己都已經吃完兩碗飯了，她碗裏的飯還有一半，於是關心說了兩句：“吃快點，菜都涼了。”
江晚晚嗯了聲，加快扒飯的頻率。
她吃東西喜歡細嚼慢咽，以前是因為條件不允許，現在既然允許了，她還是想慢慢品味。
杜萍提醒了兩句後，便去院子裏檢查一下有沒遺漏的東西沒有收拾。
母親離開後，江桃語氣有些得意對江晚晚說：“你不知道吧，南丫島一年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個臺風，每次臺風前後，爸的部隊都很多事要做，所以有時候臺風天會幾天都不能回家。”
江晚晚聽出來了，她這是在得瑟呢，那種‘我對這個家很了解，而你不過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外人’的得意。
十四歲的年紀，怎麽那麽多心思。
她把嘴裏的飯咽下去後，才語氣認真告訴江桃：“在熱帶海洋面上經常有許多弱小的熱帶渦旋，條件具備後便會形成臺風。南丫島四面環海，每年有臺風很正常。人民解放軍的宗旨是為人民服務，父親身為團長，自然有責任在臺風來襲的關頭，帶領部隊上下抗擊臺風，保衛老百姓的性命財產安全。”
這是她上輩子上洋學堂的老師告訴他們的。
隨著江晚晚一句一句往下說，江桃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僵住了。
“你……”江桃卡住了。
該說什麽呢，說你知道的真多，還是你怎麽能那麽不可理喻。
她又不需要誰來告訴自己，臺風是怎麽形成的，軍人是為人民服務的。
自從那次被自己推到住院後，她真覺得每次和江晚晚說話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，還是團帶刺的棉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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